摘要 一直以来,人们都认为女生学不好数理化,理工院校惨烈的男女比例就是证明。但是这种观点有失偏颇,造成“数学无能”的并非生理差异,而是周围人的否定和贬低。这一切背后的根源,则是刻板印象。回想一下吧,那些困扰我们的缺点,它们或许根本不存在,只因为周围的人都在说“你这方面不行”,我们就相信了。
长期以来,一提到“典型女性”,人们的眼中即刻会浮现出各式各样温柔善良的女性形象,形若扶风的林黛玉、深闺绣花鸟的王昭君、写就胡笳十八拍的一代才女蔡文姬...在人们夸赞她们贤良淑德,大家闺秀,将她们立为女性典范的同时,这一“美”的标准,也束缚了人们对于女性的想象力——似乎真正的女性只有细胳膊细腿,生性敏感,手不能提肩不能抗,一心只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,一遇家国大事便头晕眼花,小鸟依人...
尤其是在理科与工科的学院里,一个成绩优越的女性会赢得众人怎样的敬意——并非出自她骄人的成绩,而是出自她的身份——一种对女性的身份接近于怜悯的崇拜。“在男性的话语建构下的女性的形象,即使这崇敬出自善意,也带着一种自高自大的恶意。”
对于这种近乎愚蠢的刻板印象,实证主义的行为科学研究是最好的武器。有研究者认为,女性之所以在理工科上成绩普遍低于男生,并不是因为她们天生愚蠢而被人看扁,而正是因为她们无来由地被人看扁,因而影响了她们天赋的展现。这种由于个体舆论的干涉而造成自我的成绩表现变差的现象,被称作刻板印象威胁(stereotype threat),形容那些总是担心别人会根据自己的负面刻板形象来评价自己,是一种自我验证的忧虑。刻板印象威胁会令人心烦意乱:因为不理会其说法需要付出努力,这会增加心理负担,降低工作记忆。另一个效应是机动性的:在刻板印象威胁下担心犯错可能损害一个人的表现,而且生理唤醒伴随着刻板印象威胁而生,它会妨碍人们在困难测试中表现。行为科学研究者Spencer,Steele 和 Quinn 发现,空间想象能力测试中,较少接受社会舆论影响的学校学生表现良好,而较多接受社会舆论影响的学生的表现则差强人意。
在实验中,Spencer,Steele 和 Quinn 给学生一个难度非常高的数学测验,这些男女大学生具有相同的数学背景。当告诉学生这个测验没有性别差异,不会对任何群体刻板形象作评价时,女生的成绩始终与男生相同。一旦告诉学生存在性别差异,女生就会戏剧性地使得这种刻板印象得以验证。当遇到难度很大的题目受挫时,她们明显地感到格外担忧,这影响了她们的成绩。
Steele和Arinson将此类现象背后的作用机制定义为“刻板印象威胁”,它是个体所经历的一种风险,处于该风险中的个体担心自己会验证所属群体的消极刻板印象(人们在头脑中存在的关于某人或某一类人的固定印象)。刻板印象威胁的实质是刻板印象威胁到了人的自我完善,在我们和质朴的父母走在城市里的时候,他者可能会对此作出认知的调整,略微改变对自己的评价,将自己归类于某种自己不能够接受的群体,而这与所希望在他人眼中建立的理想自我想象产生冲突,就会造成刻板印象威胁。这种个体将刻板印象评估为对其社会身份认同(自己所希望构建的在他人眼里的形象)有潜在威胁将会产生刻板印象威胁(Mayor,O`Brier)。
启动刻板印象是需要一些注意资源的,而当人形成反刻板印象的实例或意愿时,比如刻板印象群体中存在的特殊情况(比如贫困群体中活得非常幸福的人),刻板印象就不容易被激活,刻板印象威胁就不易产生。当然,我们亦可以采取意识上抑制的策略,通过觉察刻板印象激活的过程减弱情境与刻板印象之间的链接,不过这需要人具备较高的元认知能力(觉察自我的意识过程的能力)。
换句话说,如果我们要面对真相,直面我们心灵中的“不公基因”,我们便必须接受事实,以监督社会不公的高度警觉,监督我们意识中不公的蛀虫。只有当我们意识到我们的认知正在悄无声息地“犯错”时,我们才能捕捉它,不使我们因无知犯下伤害他人的过错。
文章转自福建省心理学会
(责任编辑王旌翔)